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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合理失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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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則昭與帕特裏克婚後沒有刻意備孕,但也沒有刻意不要孩子,一切順其自然。所以如果不是這次懷孕沒被發現,她是會好好保胎的。

其實在她看來這是個不壞的時機,35歲前生育對她而言比較理想,再往後,以她的工作負荷,她擔心身體會吃不消。

——可結果她卻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失去了一個孩子,雖不至於痛徹心扉,但也不可避免地難過消沈。只是很快她就強迫著自己收拾心情,重新以無懈可擊的姿態回到了豐藍集團首席財務官的身份裏去,公司的同僚甚至不清楚她這兩天發生了什麽事。

在家中無論是成海門、成則衷或是帕特裏克都不去提及這件憾事,只是在很多生活細節上,成則昭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呵護關懷——甚至成則衷近來都沒有住在自己的公寓裏而是每天回家,好像這樣能使家中熱鬧些似的。

成則昭真是無奈又好笑,她這個傻弟弟,看著一副不愛關心人的樣子,其實心又軟又細。

不過今晚成則衷卻回不了成家大宅了,靳哲到了X城沒同他提前打招呼而是直接“傳令”過來:“下班了來煊廷,一起吃飯。”

靳哲顯然從前做慣主導,可他卻忘了成則衷並非會任他安排的性子。

“你不先問問我來不來麽?”

看到成則衷如此回覆,靳哲幾乎能想象出他此時臉上波瀾不興的表情,當即略為不滿地撇了撇嘴,能不能熱情點?他決定索性裝個乖,於是又發:“那小成生,請問你下班後能否與我共進晚餐?”

“我本有安排。”

靳哲臉一垮:“不能來?”

“可以改,看你能不能找個好理由說服我。”

然後成則衷就收到了坦蕩蕩的三個字:想你啊。

靳哲是風月老手,懂得越簡單樸素的話語越顯真誠——尤其是由花言巧語信手拈來的浪子講來,效果更佳。成則衷深知他秉性,當然不會被打動,但仍被逗樂般牽動了嘴角。

靳家這位公子,果然還是有趣的。

“晚上見。”

——兩人都明白如果坐下來吃了這頓飯,那麽之後會發生什麽。

在餐廳他們心照不宣、從容優雅地填過肚子,甚至行車中途還在藥店停了一停買了必需品,等到了成則衷的豪華公寓裏,兩人已經化身成情欲的野獸。

對靳哲來說,柔軟的唇舌與堅硬的牙齒一樣,都可以是強效催情劑,他從來不吝在親吻中加以撕咬或被撕咬,相反,他很喜歡。

這個吻從開始就如此赤裸、幾乎急不可耐,好像再多等一秒他都要爆炸。

成則衷不輕不重地捏著他的後頸將他拉開一些,打趣道:“這麽想我?”

靳哲哼笑著,張開右手手掌抓住成則衷一邊臀瓣,大力掐了一把並迫使成則衷的胯貼近自己,同時頂了頂下身,聲線暗啞:“是呀……想幹你。”

成則衷扯松領帶笑了笑:“勇氣可嘉。”

他氣勢強橫地吻過去、放肆侵略,手下則冷靜無比、慢條斯理地解著扣子,仿佛玩弄獵物般半是引導半是逼迫地令靳哲倒退著進入了客房區。

然後靳哲就被親了個應接不暇、不分東西,還沒來得及奪回主權就已經跌倒在床上——不必說,成則衷自然又穩穩地壓住了他——他腰上使力試著掙起,未果。

成則衷嘴角稍稍勾著,視線從他赤裸的上身掃到他臉上,擡手將掛在脖子上的真絲領帶抽出來徹底解開了扔在一邊,輕描淡寫地說:“你乖一點的話我就不綁你的手了。”

成則衷說得輕飄飄,靳哲卻百分百相信他幹得出來,頓時瞪大眼:“你敢!”

成則衷慢笑道:“你說我敢不敢?”

靳哲一臉不得不吃癟低聲的郁悶,卻又因襠部正被施力揉弄著而遵從欲望呼出情熱的氣息:“成則衷你個……變態!”

成則衷聽到最後那個詞,玩味地挑動了一下右眉,爾後不發一言俯下頭嘴唇輕輕貼著靳哲的唇挑逗地吻他,還能一心二用地將他長褲半脫了。

靳哲一條手臂勾著成則衷的腰,微微擡起了上半身,仿佛嫌棄對方居然在這種時候放慢節奏似的去反控成則衷的唇舌,將這一吻變得惹火,同時另一手將對方的褲裝也解開了——緊接著,靳哲就感到頸間微微一涼。

他反應過來,成則衷那條真絲領帶已經松松地搭在了自己喉結上,兩條尾巴都掛在他頸後、收在成則衷手裏。

“對於變態而言,綁手能增加的情趣未免太少了……”成則衷離開他的唇,眼裏含著尋趣的惡質的笑意瞧著他,像是個下一秒就要殘忍行兇的殺人狂魔,靳哲脊背上不由自主地躥過一陣冰冷的麻意。

“餵,你別亂來,我不喜歡這樣!”靳哲擡手去扯動領帶,語氣強裝鎮定。

“你從前也沒試過吧,又怎麽知道不喜歡?”成則衷雙眸幽深,手上用了點力道一拽。

靳哲喉間一緊,差點被他給嚇軟了:“……我……”誰要嘗試這種危險的玩法啊!

成則衷唇邊綻開一笑,引誘般施施然道:“大腦一旦缺氧,就會慢慢進入一種清醒的似真似幻的狀態,這種半幻覺性狀態如果跟性高潮相結合能讓幾種興奮型神經傳遞素高度活躍起來,所以大腦會體驗到超乎尋常的強烈快感……”

倒回床上的靳哲緊張得一時忘了說話,成則衷盯著他的眼睛繼續緩緩地說:“……這種體驗非常容易教人上癮,而且越是嫻熟越是沈溺,更放縱地追求快感,死亡風險也就更高……你看,有人寧可用性命換的歡愉,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心動麽?”

他如同用溫水烹煮青蛙一樣,兩手分別將領帶的一端繞住、交叉著一點點緩緩拉緊,像是在讓靳哲適應。

“你骨子裏是喜歡這種接近死亡的快感的,否則你怎會如此迷戀那些極限游戲?”成則衷微笑著輕聲吐出令人恍惚的催眠,“因為你也貪戀那種體驗,不是嗎?……不知道下一秒的生死時,靈魂所獲得的自由和愉悅才是極致的。”

靳哲的喉結游動了一下,低不可聞地發出幾乎可以忽略的拒絕:“不……”——可他的生理反應卻不是這樣說的。

到底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恐懼,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成則衷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勃發的下身,輕笑一聲松開了手中領帶,他的笑容不再是溫柔又冰冷的,反而真正透出股愉快來。

然後他剝掉靳哲的底褲握住了他,輕佻地套弄著,聲線也染上了淫靡的情色:“可惜,我並不是這種靠性虐別人才能turn on的變態……讓你失望了。”

“……”成則衷你個王八蛋真的對嚇唬我非常執著啊!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一次的靳哲氣得臉紅,在作弄他的人肩上大為憤怒地咬了一口。結果成則衷笑得更開心了,貼著他耳廓用氣聲慢慢地說:“何況你在床上呻吟不止的樣子……已經夠讓我興奮的了。”

……

一場痛快情事過後兩人各自去洗澡。

這次成則衷沒有做得太過火,靳哲淋浴過後又在浴缸裏泡了會兒才出來,渾身散發出懶洋洋的愜意,頭發只擦了擦也沒吹就裹了浴袍慢吞吞走出房間四下裏去找人。

上床是頗消耗體力的一件事,他現在餓了。

——成則衷穿著件銀灰色的真絲睡袍正坐在酒吧飲酒,見靳哲來了便詢問地看著他。

靳哲哼哼了一聲:“成則衷,我餓了,要食宵夜。”他平日裏頭發都抓上去露出整張臉,現在頭發垂著蓋住額頭變成了另一副樣子,愈發有股子驕縱任性的孩子氣。

成則衷道:“廚房有吐司可以墊肚子。”

靳哲嫌棄地皺了皺眉:“不想吃。”

成則衷:“那就去睡覺,睡著就不餓了。”

靳哲趴倒在吧臺上半死不活地開始念:“不行,我要食宵夜……咁肚餓點瞓啊……你連宵夜都不讓我食……成則衷你不是人……”

——最終靳哲還是如願以償吃到了宵夜,不過他等了好一陣外賣才從酒店送出來到了他眼前餐桌上,真的有些餓狠了。

將最後一口蟹黃粥喝完,看看這幾個被一掃而空的食盒,靳哲終於舒坦了,心滿意足地挪到偏廳沙發上挑了《動物世界》來助消化。

成則衷對靳哲道:“一會兒想睡覺了客房你隨意挑一間,我回房間了。”

靳哲盯著屏幕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

結果二十多分鐘後,成則衷的房門被敲響了。

他打開門,就看到靳哲摸著胃部一臉憂郁地站在外邊:“有沒有……消食片?”

成則衷公寓裏並沒有那種東西,因為他根本不需要。

於是只好換上衣服帶著這位事情特別多的靳大少爺到附近的24小時藥房買消食片。

靳哲積食到走也走不快,無比後悔地嘆著氣:“果然這次也沒好事……”莫非真是八字相克?

成則衷好笑地瞥他一眼。我都沒抱怨什麽,你倒先不滿上了,可見真是被寵慣了的。

但在靳哲眼裏成則衷這個表情更像取笑,於是眉毛一軒就伸手勾住了成則衷脖子半掛在他身上:“煞星,快扶著我。”藥房倒是就在眼前了。

“怎麽積食還影響下肢的麽?”成則衷挑挑眉謔道,靳哲沖他露出一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

“……則衷哥?”藥房裏走出來一個男青年,朝他們這邊看了幾眼便站住了。

成則衷聞聲望去,發現居然是林長風。靳哲見成則衷碰上了認識的人,便松開了他。

“長風,”成則衷應了他一聲,又扭頭對靳哲道,“你去藥房看看吧。”

林長風看著剛才與成則衷舉止親密的男人帶笑與自己點了一下頭便往藥房裏走去,不由回頭看了看。

“怎麽這麽晚在這裏買藥?”成則衷溫聲問,看到林長風手裏除了一小袋藥還拿著車鑰匙,隱約能出袋子裏有布洛芬的包裝。

林長風可疑地紅了紅臉:“嗯……藥不是我吃的。”

林宅與戎宅比較近,離這裏就不算多近了,成則衷又見他這幅情狀,大概明白了幾分:“給女朋友買的?”

林長風被猜中,有分羞赧地笑了笑:“對,她住這附近。”

“倒沒有聽戎冶說起你已經有女友了。”成則衷淡淡一笑。

林長風聞言卻皺起了眉,表情變得有些愀然不樂,輕聲說:“我還沒有和冶哥提過。”

林長風先是有些遲疑,然後仿佛下了決心似的才對成則衷講出來:“則衷哥,和我在交往的是盧嬰。”

成則衷有些意外地微微揚眉,卻也了然了。

“我一直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同冶哥說。”林長風語氣中透著低落。

“不急。”成則衷拍拍他的肩膀寬慰。

林長風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則衷哥,剛才那位是你朋友嗎?”以前他可只見戎冶搭過成則衷肩膀。

成則衷微微一笑:“算是吧。”畢竟不嚴格講來,friend with benefit也是friend吧。

“你們看起來關系很好啊,而且這麽晚還待在一起。”林長風語氣溫吞。

“我也住在附近,他今晚在我公寓借宿。”成則衷不隱瞞地說。

林長風楞了楞,忍不住擔憂地提醒道:“則衷哥……冶哥如果知道你有了其他這樣親密的朋友,可能會不高興。”從前對那些想與成則衷拉近關系的家夥,戎冶的態度可向來不怎麽好。

成則衷似笑非笑,好像有些無奈地看了林長風一眼,將話說得直白了些:“戎冶早就知道,不過長風……我和那人並非像跟戎冶那樣,我們不是尋常意義上那種純粹的朋友。”

林長風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最後半句什麽意思,再聯系前話不禁十分吃驚:“冶哥知道?……那冶哥不生氣嗎?”——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直覺戎冶絕對不會高興的。

“怎麽成則衷跟誰走得近還要戎冶同意嗎?”靳哲手裏捏著盒藥走過來,臉上分明寫著不悅,對林長風冷冷道,“你盡管告訴他今晚遇見了成則衷跟我靳哲在一起。”

林長風根本沒想過去跟戎冶匯報這個,一時尷尬無語。

成則衷不理會靳哲的小性子,對林長風說:“長風,你去做你的事吧,下次見。”

林長風心情覆雜地點了點頭,與他揮手作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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